好像有劲风袭来,美玉停了手愣在原地,背后的衣领被人揪住,她仓促回眸,正对上一双惊怒交加的眸子。
陈铎一手将人揪过去,一手握住狂徒的手腕,一想到此人竟然敢对美玉下手,他便火冒叁丈,手上一用力,将他的手腕生生掰断。
李骜赶到地方的时候,正赶上陈铎把疼得撕心裂肺喊叫的高敬一脚踹翻在地。
他看也不看高敬,只是朝着美玉看去,见她虽然头发略乱,但是毫发无损,心便安定下来。
陈铎见他身穿飞鱼服,器宇不凡,以为他是狂徒的头儿,见他往美玉那里看去,以为他是要替下属报复,挡在了美玉面前,遮住了李骜的视线。
李骜见挡在身前的男人同自己差不多高,上好的白衣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如玉的面容在利落的身手下显得风流倜傥,有了几分欣赏之情,再想他出生便坐拥万贯家财,夜晚陪伴身畔的妻子是宋美玉,那点欣赏瞬间化作乌有,心便如同掉进醋缸,又酸又皱。他扯了扯嘴角,告诉自己这么酸是因为自己太穷。
身穿白衣的男人挡在自己面前,不曾后退一步,美玉心上涌上一阵安心。
她走到扶着梦丽的绿娥身边,心疼地看着梦丽,“梦丽,是不是很疼?”
梦丽的脸已经红肿,她忍痛摇头,后悔刚才自己莽撞了。
美玉怎么看不出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要自责,你什么错都没有。”
本来检查的锦衣卫见李骜上前,以为他要替高敬说话,一堆人便面露凶意气势汹汹地朝着李骜身后走去。
陈铎见来者不善,只是攥紧手中折扇,面不改色。
绿娥含泪看着美玉和梦丽,突然看见前面来了一堆锦衣卫,吓了一跳,“小姐!”
美玉偏头一看,见其势汹汹,心里唬了一跳。
陈铎微微侧头,沉声道:“别怕。”美玉看着陈铎蓄势待发的背影,她的心居然突然就不害怕了。
冯守时一班锦衣卫走到了李骜身后,李骜伸手拦住他们,伸手抱拳,“在下中卫所总旗李骜,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陈铎回之一礼,“在下浣南陈氏,陈铎。”
那边小童也下了楼,看见形势不对,赶紧往陈家跑,去搬救兵。
“原来是陈二少爷。”李骜收回手,“不知你为何要对我的下属动手?”
陈铎见李骜不是蛮横之人,据实以告,“此人对我夫人无礼。”
“原来如此。”李骜刚开口说完,冯守时已经开口道:“胡说!我刚才明明看见你夫人对高敬无礼才对,又抓又挠的。”他还对陈铎逼走幻音的事耿耿于怀。
李骜闭了闭眼,他本来想息事宁人,冯守时这个蠢蛋,非要搅局。
锦衣卫们自然帮场子,此起彼伏的“没错!”声。
虽然没看见刚才的场景,根据美玉的叫声能猜出大概,陈铎声音清冷,“我夫人不是不知礼数之人,刚才此人对我夫人的丫鬟不轨,我夫人才挺身而出。”
“叫你夫人出来对质!”冯守时叫唤道,李骜看了他一眼。
陈铎眉头一皱,手上折扇扇骨被捏的碎了一块,挺身向前一步。
有人自他身后绕出,握住了他的手,他侧头去看,只见美玉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笑得温婉,她的手柔软细弱,是拿绣花针的手,此刻却有无限力量,让他愣在原地。
“美玉。”他的声音温柔而不敢相信,陈铎用眼神示意她回到他身后,美玉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让他一个人挡在前头,没有这个道理。
美玉,叫得真亲热。李骜低了低眸子,酸溜溜地想,即使在心里,他也只敢连名带姓地叫她。
“我同你们……对质就是了。”美玉转过头,看向锦衣卫们,视线落在李骜的面容上让她一愣,她刚才全部视线都在陈铎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李骜也在。她的丈夫和她的第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的场面,让她心跳加快不少,耳朵似有鼓声大振,根本不敢直视李骜。
又想到他竟是这恶徒的上司,心上是说不清辩不明的滋味,她以为以前他是被奸人所害,他应该是个知恩图报、手腕高超的顶天立地的男人,却原来……
李骜看着面前的女人一看见自己,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眼神闪烁一副不愿相见的样子,心头又苦又涩,随即觉得自己无聊,已经说过恩怨两清,何必做此姿态,佯装不在意道:“陈二夫人,请你把刚才的事说清楚。”
美玉便语言简洁地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她的目光在别的锦衣卫身上掠过,“刚才你们离得不远,应该看见事发经过了才对。”
锦衣卫们不去看她。
“你的丫鬟不能作证,可有其他目击者?”李骜胸口好似憋着一口气,淡淡发问。
美玉点头,没有多看李骜一眼,“有牙人作证。”
那牙人瑟缩着上前,一个是兵痞子,一个是富豪大户,真是两边都不敢得罪,最后脑子一转,若是帮了美玉她们,一来是能得庇护钱财,二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