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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威利休假(3 / 11)

到自己慢慢瘪下来了,变成了普林斯顿和塔希提俱乐部时期原来的他。多年来没有动过的一个念头现在下意识地小声讲了出来:“母亲会帮我脱离困境。”

威利仰卧在倾斜的座椅上,飞机一颠簸紧紧地系在腰间的安全带就会勒着他的腹部,他在脑海里编织着一个可怖的梦幻,他的母亲聘请了全国最好的几位律师为他辩护,军事法庭那些拉长着脸的司法官们被这些坐在他桌子旁边的精明的法律奇才辩驳得不知所措。他编造了一段又一段很长的假证词,看见奎格在一名像托玛斯伊杜威辩护律师的严厉诘问下坐立不安。这个阴郁的梦变得越来越怪异,越来越不连贯。梅温也不知怎么的进来了,显得苍老而冷酷无情,皮肤上长了许多极丑的污斑。威利睡着了。

但是在介于紫色和浅蓝灰色的曙光中,飞机从曼哈顿尖顶大楼的上方飞过时,威利醒了,当他透过小而圆的窗口向外凝视时,他的心又恢复了活力。纽约是地球上最美丽的地方。不仅如此,纽约就是伊甸园,是甜蜜的金色的春天里已消失的岛屿,是他和梅温恋爱的地方。飞机倾斜了,并向下滑翔。金黄而泛白的太阳出现在东面云彩的上方,斜射的光芒照亮了天空。飞机盘旋时威利又看见了曼哈顿,帝国大厦、克莱斯勒大楼、无线电城,它们细长的塔尖突然升起在仍然笼罩着这个城市的紫色雾气的上方。此时在他心目中出现了夸贾林环礁的海滩、南太平洋一望无际的蓝色水域、塞班岛绿色小山上海岸炮群的一团团橙色烟雾以及在尖厉呼啸的台风中“凯恩号”那猛烈颠簸的、湿透了的驾驶室。在这一瞬间,威利了解了战争。

“晚了半小时。”坐在威利旁边的那个代理商抱怨说,同时急急忙忙地拉上公文包的拉锁。

当威利走出飞机踏上舷梯时,凛冽的寒风使他一激灵,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呼吸时冷气直钻心窝。他早已忘记冬天的空气是什么样了,而刚才从飞机上看时纽约给人一个错觉好像是春天一样。他穿着厚厚的在舰桥上穿的外衣还冷得发抖,于是紧了紧围在脖子上的白色丝围巾,沿舷梯往下走时,呼出的气就变成了雾,威利看见他母亲从候机室的窗户后面兴高采烈地向他招手,他顶着风跑过机场。一时间在有暖气的屋子里他母亲不停地亲吻他拥抱他。“威利,威利,威利!啊,我亲爱的,又感到你近在身边,简直太好了!”

威利首先想到的是“她多苍老啊!”他不能确定这一变化发生在他离家之后呢或在战前就不知不觉地发生了,而直到现在他才看出来。她的红头发已经渐渐褪色变成难以言表的泛灰的棕色。“妈妈,你的气色好极了。”

“谢谢你,亲爱的!让我好好看看你——”她抓住他的胳膊,后仰着身子仔细地端详着他,她脸上放射出欣喜的光彩。她对她看到的一切感到既不安又高兴。她儿子经历了海上的巨大变化。这张晒黑的脸,扁平的面颊,突出的鼻子,又宽又厚的上下颚,已经有点陌生了。当然他是威利,她的威利,她想那稚气的嘴唇的弧形、曲线仍和以前一样。但是——“你长成大人了,威利。”

“还不完全是,妈妈。”她儿子露出倦意的微笑说。

“你看起来真帅啊!你能在家呆多久?”

“我要在星期天早上飞回去。”

她又一次拥抱他。“只有五天!没关系。我要这五天比以前的五年过得更高兴。”

在驱车回家的路上威利给母亲讲的情况很少。他发现自己像电影中所有善良的守口如瓶的美国人一样,低估了战争的危险,夸大了战斗生活的烦恼。他母亲越催他讲详细一些,他的回答就越含含糊糊。他明白他母亲想让他讲一讲他无数次地从死神手中挣脱出来的情况,而他却偏偏坚持说他从未接近过任何真的战斗行动。如今既然已回到平民世界,说真的,威利感到有些失望,在他的参战履历中缺少令人毛骨悚然的逃亡、厮杀或受伤的记录。他对别人的盘问十分反感。他的正常的想法是着重讲述那些真正的惊险时刻的情景,但是一种朦胧的羞怯感又使他不愿意讲。沉默寡言是一种更奥妙的、颇受人尊敬的吹嘘方式,而威利充分地利用了这一点。

当他第一眼见到家时,他曾期望能看到真正的怀旧的烟火。但是汽车拐上了车道,在石子上咯咯地响着开到了大门口,威利只傻呼呼地睁大眼睛看着发黄的草坪和光秃秃的树木。屋里的陈设没有改变,但显得空荡荡的。十分寂寥,而煎火腿的令人愉快的香味盖不过弥漫的樟脑味。屋里的气味与过去大不相同了。他几乎马上发现了其中的原因;没有雪茄烟雾的痕迹。很久以前这种气味就从窗帘、地毯和家具覆盖材料上排除干净了。

“妈妈,吃饭前我想洗个澡。”

“洗吧,威利,我有好多事要做。”

威利在走廊里拾起一张报纸,当他小跑着上楼时瞧了一眼报纸的标题:麦克阿瑟进军马尼拉。他进到自己的房间,把报纸扔到了一边。他脑子里似乎有个传动装置在换挡,于是以前的他开始平稳地运转起来。他不再感到陌生,没有对比或时间消逝的感觉,看见那些旧书和那台留声机也不特别高兴。他脱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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