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薛姑姑面容惊变:“长公主,世子所言当真?”
端阳长公主的心咯噔一跳,但她神色依旧镇定自若,并无露出什么破绽。
她不慢不急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你不想记着本宫的恩情,不想娶本宫的女儿,直说就是,何至于将如此之大的罪名安在本宫的头上。”
萧洹伸出手,让薛姑姑帮忙给纱布打个结。
他神色依旧,“姑母还不知道我的脾性吗?若非没有证据,怎会把话说出口。”
端阳长公主的手微抖。
呼吸都乱了几分。
萧洹在北境时,已慢慢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回京后更甚,他掌控了黑龙司,虽说是做了永明帝的刀,却也捏住了大雍全部官员的喉咙。
她不知萧洹掌握了多少。
“说到底,是本宫救了你,又掩护你长大成人……”
萧洹漫不经心:“姑母当年救我,不过是知道当今陛下的凶狠,特意留一手。毕竟当年的知情人,这些年也死的差不多了。我。”
自己的心思被他言明,端阳长公主也不藏着掖着了:“你的身份见不得光,你若真要与本宫对着干,你讨不了多少好处。”
薛姑姑也想劝几句。
端阳长公主就算是跟当年之事有关,顶多就是帮凶,何至于弄得鱼死网破。
可萧洹现下戾气满身,她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
“姑母说笑了。”他身体靠在椅背上,大马金刀坐着,姿态懒散,“你今晚既来了,我便不会让你走得出这听雨轩。”
“你敢?!”端阳长公主震怒,拍案而起。
明明是她居高临下盯着萧洹,可在气势上,两人却差了一大截。
“本宫敢过来,岂会没有准备?”
萧洹挑眉看她,便丢出了一枚玉珏。
端阳长公主看了一眼,面色大变,这她儿子的玉珏,上面的络子还是她打的。
她儿子在京畿大营里当差。
萧洹是如何把人绑了?而且还没有消息传来?
她就生下一子一女,一直放在手心捧着,她不敢冒险,便又坐下来,语气缓和了不少:“霖安,我们同坐一条船,我伤你,便是伤了自己和家人,我怎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姑母想通了就好。”萧洹说道。
“那庭儿身在何处?”
“姑母放心,他安全的很,只是中了点极乐散……”萧洹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她。
“什么极乐散?”端阳长公主又是难以压制怒气,“你若伤他半分,本宫定会与你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萧洹看见她如此神色,便知下毒的幕后之人不是她。
试探完后,他也没心思继续与她周旋,便说:“侄儿说错了,他只是中了点软筋散,对身子没什么影响的。“
端阳长公主松了口气:“话已至此,你有何条件不妨直说。”
“我可以不与姑母计较当年之事,还请姑母让手底下的几个官员和御史们管好自己的嘴巴。”萧洹说道。
端阳长公主微眯眼睛。
为了娶一个孤女,他竟如此费心思?
果然是和他那太子父亲一样,是个情种。
她并不甘心,劝道:“听说陛下今日欲要将她赐给晟王做侧妃,你现在硬要娶她,岂不是在打陛下的脸?霖安,你好不容易才得到陛下的信任,难道你现在要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帮你父亲翻案了?”
薛姑姑忽的呜咽一声,扑通跪下来:“如今消息还未散播出去,老奴求世子三思!”
她当年仅是一个小宫女。
是景淳太子帮了她,她才不至于病死在宫里。
替景淳太子翻案,洗清冤屈,亦是她毕生夙愿。
萧洹侧头看她:“我意已决。”
薛姑姑把心一横,道:“她明明是世子的人,却偏要去接张四郎的玉佩,可见她对世子没有半点真心!而且她一直偷偷服用避孕丹,已是坏了身子,难以有孕,世子硬要娶她,岂不是要让东宫一脉绝后?!”
端阳长公主听了,惊奇的眨了眨眼:“本宫说你为何闹的这么大阵仗,原来是人家不愿。”
她倒是有几分佩服林知意了。
萧洹方才还气定神闲,可一提及此事,他面色奇差无比。
“薛姑姑,明日天一亮,你便回田庄。”他冷声说,“若你敢踏出田庄一步,本世子不会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