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斟酌了一会儿,才伸手点了点桌面,答应了下来:“媳妇儿心里有数了,娘您放心,媳妇儿明天就去一趟。”
不管怎么说,去了才能让徐老太太安心的话,那就去一趟好了。
世子夫人顿了顿,见徐老太太的精神还是不好,原本是想忍住的,可是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可是娘,咱们现在问也没什么用处,鞭长莫及啊,父亲他……”
徐老太太咳嗽了一阵。
世子夫人急忙起身替徐老太太拍背,又让人去煎药来。
正好徐兆海也回来了,听见母亲病情又加重,不由得急的焦头烂额,好半响才磨蹭着进来,跟徐老太太请安。
徐老太太咳嗽着坐起来,让世子夫人退到一边,看着徐兆海问他:“怎么样了?”
徐兆海是出去探听消息了。
英国公府这么多年来在城中的姻亲故旧无数,人脉总是很厉害的。
“已经去永昌公主府问过了……”徐兆海闷闷的说:“驸马也是随军当了督查的,永昌公主心中也很着急,她进宫去许多次了,我问过了,公主说,现在内阁接到的奏报一封一封都对父亲不利,说是父亲太过于冒进,答应了给那些叛党招安的机会,但是却又中途忽然反悔了,以至于那些叛党损失了不少人,干脆便横了心……父亲现在被困在那帮乱党中间,还不知道到底情况怎么样……”
他怕徐老太太受不住,不敢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但是徐老太太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再跟之前一样情绪失控,她沉默了片刻,便摇头,说:“不会的,你父亲身经百战,当年朝鲜王来求援,也是你父亲帮忙将叛军给剿灭了的,那么远你父亲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何况是云南?我不信,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徐兆海说不出话来,看了看母亲,没有说话。
徐老太太隔了一会儿又道:“你让那些人不要再缠着五皇子的事,罗家的人……让他们自己去处置吧。”
徐兆海点点头,急忙道:“对了,这件事之前李先生他们都让我劝劝您,如今父亲那边消息不大好,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我们不能再继续盯着这件事了,费神费力不说,现在大家也没几个再把这个当回事的,毕竟都被云南的战事掩盖住了,更重要的是咱们那不能在现在被人抓到把柄了。”
喜事
徐家人心惶惶,连带着朝廷里攻击五皇子的奏折也少了许多,一时之间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云南的事上。
而罗家的人那边也终于消停了一点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朱元让苏付氏准备一点儿礼物,她要出门。
苏付氏正忙着拆看浙江那边寄来的东西,听见朱元说要出门,还以为她是要去寺里,点了点头说:“也是,范大儒原本是打算先让你去看看这戏文里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好随时给改了,但是后来咱们家里丢了东西,闹得鸡飞狗跳的,你竟然也没时间过去,还是要去一趟------广福观没去成,这回范夫人邀你去皇觉寺,可不能再叫人家凭空等一场了。”
跟云南的战事不同,今年倭寇也屡屡进犯浙江沿岸等地,可是今年因为到处都防范的严,还未有五口大举进犯的消息传来。
付家那边也终于能够松散一些,听说趁着这段时间,还打算替付庄娶亲。
说起这个,苏付氏便有些感慨也有些欣喜:“听说是定了人家,但是婚期还未定,若是真的冻下来了,咱们怎么也得去一趟的。”
付家的长孙成亲,这是大喜事。
朱元听见了也替付庄觉得开心,这位表兄心胸宽广,且并不自以为是,很惹人喜欢,连朱景先也十分的敬仰他,她自然对付庄已经快要成亲的事很是关心。
因此她特地问了一声:“既然说已经提亲了,为什么还没定时间?”
苏付氏就忍不住笑起来:“你呀,婚事哪儿有那么简单,大约到下半年才能成亲了,否则人家也要嫌我们礼数没有做的周到的。听说是江浙总督的孙女儿……”
江浙总督之前便很欣赏付清,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将孙女儿嫁给付庄,这可是算得上是下嫁了啊。
也足以见得付清是极为受他重视的,朱元想起上一世付家人的成就,忍不住微微在心里觉得欣喜。
这一世没有盛家的阻碍,付家的路只会走的更顺。
而朱景先的路,也能走的更顺畅。
她笑着点头:“那我们到入了秋,便要赶回去吃表哥的喜酒啦。”
可不是,苏付氏提起这件事便忍不住笑容满面,她松了口气:“你别说,我啊,也就是开了年到现在,觉得每一天都过的还算是轻松,虽然也有些烦心事,可是比起去年的惊心动魄,今年已经算得上是风平浪静,老天恩待了。现在你表哥也要定亲了,外祖父和舅舅也都平安无事,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朱元还从来没见过姨母这么开心,上一世她情况不好,姨母也从来都是跟着她唉声叹气小心翼翼的求生存,姨母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