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森林里一片静谧，只有鸟儿的啼鸣和风吹过的声音。韩素澜问的问题，林夏很久都没有回答，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已经和林夏贩毒、韩素澜偷听完全无关了。

这样的发展，完全在林寒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她既不是故意接近林夏的间谍，也不是见不得风浪的柔弱金丝雀。之前的预设被全部推翻，他对这个女人越来越感兴趣，他太想看到后面的好戏，看看自己亲爱的哥哥，是怎么为了一个女人偏离了预设的轨道，看看老头子被最乖巧听话的孙子忤逆之后，扭曲的表情。他决定不杀她了，让她活着，远比她死了更有趣。

林寒心里的想法，韩素澜不知道。

林夏没有回答，她也不想继续问。

她转过身想走，脚都迈出去了一步，身后又传来林夏清润的声音。

“你想离开我，是因为我的家世，还是因为我想伤害杜嘉麟？”

韩素澜停了下来，背对着他，她的声音更冷。

“他们怎么样，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不想再和组织有任何交集，包括你。”

“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

韩素澜都快被他气笑了。她转过头，嘲弄地看着他：“怎么，不够吗？难道我一定要被组织盯上，人身安全再次遭到威胁，天天活在死亡的恐惧里，才有资格对你提分手吗？你和我的开始，原本就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你清楚吧，如果我知道你是林家人，我们根本不会有后来，所以你才对我说了谎！”

“我对你说谎的时候，还不知道你这么讨厌组织。我以为你是刻意接近我，想要看看你听到这话的反应，所以才说了谎。”林夏的解释倒也真诚，“你信我，宝宝，我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说了谎，已经不重要了。”韩素澜扭过头，并不想听他的解释，“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就当是从来没有认识过。”

她真的好特别。不哭不闹，不会讨好，也不会害怕。他们对她来说，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金钱，容貌，权力，罪恶，这些被人们追逐或者厌恶的，她并不受其影响，只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连林寒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睛里闪着光。就像是找到了人生目标，他对这个女人有了兴趣。心里某些黑暗的想法在蠢蠢欲动，但他按捺住了，他很清楚，如果林夏真的动了心，绝不会就这样放她离开。

他还有机会。

沙沙的声音渐渐远去，又停在了某个地点。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韩素澜攥紧了手中的猎枪。

“你什么意思。”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林夏轻叹一声，“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吃过的那些苦，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了。”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你吗？”韩素澜嗤笑一声，握紧了手中了枪，“让开。我今天不想动手。”

林夏轻叹了一声。

“动手。”

韩素澜猛地窜出，拿枪托照着正前方的人的头狠狠敲了下去。一声闷响后，男人应声倒地，可左右的人流很快又补上了缺口，伸手试图控制住她。

他们没有拿武器，韩素澜自然是不怕。对自己的训练，她从不曾松懈，所以，哪怕是面对训练有素的私兵，她也丝毫不落下风。

她的每一招都很漂亮，简单又直接，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下手时又稳，照着人体的弱点就是一下，又准又狠，没有半点迟疑。因为收到了不能伤人的命令，一群军人打得束手束脚，可被一个女人孤身压制，他们的火气也被激了起来，下手也没了轻重。对手的实力渐渐放开，韩素澜反而越战越勇，肉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被她踩在脚下的人也越来越多，枪托上染满了血，她白净的脸庞上也飞溅了些，她反而更加兴奋，越来越得心应手，像一尾鱼游弋于水中，灵活又轻松，旁人连她的残影都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