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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殿下的脉象……倒像是惊惧过度的样子。”夏太医的针法算是一绝,只扎了两针,就把魇在梦里甚至开始抽搐的徒述斐给稳住了。号过了脉象,夏太医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六殿下的脉象一向是自己负责的,六殿下的身体如何,他最清楚不过。观五脏可知其脾性,六殿下向来就是一个心宽的主儿。可如今不过几日的工夫,不光有了惊惧,甚至还隐隐因为忧思而伤了肺气。
惊惧和忧思是同时发作的,可又有什么能让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忧思惊惧呢?这才是夏太医不明白的地方。
“惊惧?这是……什么意思?”甄贵妃倒不是不知道惊惧的含义,而是和夏太医一样,不知道自己的小宝是怎么吓到的!
“无妨,好在只是有些神思不属的症状,好好睡上一觉,早起喝上一付小儿安神汤就好了。”夏太医收回了按在徒述斐白胖手腕子上的手指头,走到桌边上写了一付方子给了药童,“最好是醒来就喝。另外还要注意着,晚间会不会发热。”
甄贵妃的一颗心还是悬着,看着床上不再喘粗气乱喊的徒述斐,心里头就涌上来了一股难过。她的小宝,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的!
“娘娘别多想。”庄嬷嬷等夏太医走了之后,看到甄贵妃一脸的愁苦,劝慰道,“六殿下就是个磨人精,他这是想让娘娘您多关心关心他呢!不然的话,怎么就只得这不大不小、算不上病的病呢!”
虽然知道这是庄嬷嬷在宽慰自己,可甄贵妃领情,心里也稍微好受了一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吓着的?”
“奴婢问过青莲了,六殿下在您出门儿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之后听青莲说了一会儿古,又吃了块糕。之后去眯了一会儿,就开始呓语了。多亏青莲知机发现了,才告了娘娘请了夏太医来!不然……”
不管怎么说,虽然没找到徒述斐受到惊吓的原因,可孩子到底还是被惊到了,甄贵妃的心里也不很舒服:“嬷嬷看着办吧!”说完,就继续守着徒述斐。
徒述斐这一被吓,倒是给了不少人嚼舌头根子的话柄——史嫔刚有孕,你甄贵妃的儿子就生病了,这是给谁脸色看呢?
虽然甄贵妃和圣人都在当日里头先后赐下了赏赐,可仍然堵不住这些流言蜚语。
甄贵妃此刻可没闲工夫听这些闲言碎语,后半夜里头,徒述斐没发热,倒是饿醒了——就吃了一块糕,连晚上的辅食都没吃,当然会饿了!
徒述斐一睁开眼睛,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就好像大病初愈一样,骨头都软绵绵的了。可是肚子里空落落的感觉实在是难受,他也不睁开眼睛,闭着眼睛拉了一下身边的床帐子:“青莲,给本宫端些吃食来!”
“小宝!”回答他的并不是每日里头守夜的青莲,而是他的母亲甄贵妃。
徒述斐这才睁开眼睛,把小胖手从被子里头伸出来揉了揉眼睛:“母妃?”
“小宝饿了吗?”甄贵妃笑眯眯的拉住徒述斐要揉眼睛的手,一挥手就有小宫女出去了,“母妃让人做了汤水,小宝尝尝对不对胃口。”
“母妃怎么在这儿?”徒述斐完全不知道自己病了,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发现竟然天都黑了,还很惊奇,“这么晚了?”
“你这个小磨人精!”看着徒述斐的样子,就知道是没有大碍了。甄贵妃想起庄嬷嬷的话来,心中放松起来,笑着杵了徒述斐一手指头。
徒述斐的额头猛地被自己亲娘戳了一下,还多了一个“磨人精”的评价,一脸的懵圈:“磨人?”哪里?谁磨人了?他最让人省心了好吧!
汤水很快就端了上来,黄乎乎的一碗,果然是清汤清水。看了一眼半透明的汤水,徒述斐瘪了瘪嘴,用表情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甄贵妃这回可没心软,只是微笑着看着徒述斐。
被自己的母亲盯着,徒述斐心里的压力倍增,最后还是嘟着嘴拿勺子舀了一勺送进了嘴里。汤水的味道有点苦,但并不重。咽下去之后还有微微的回甘,应该是加了甘草的缘故。总之不是小孩子忍受不了的味道,反倒有点像甜汤一样。
热乎乎的一碗汤水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进了徒述斐的肚子。本来按照徒述斐平日里的食量,这么巴掌大的一碗清汤是满足不了徒述斐的胃口的。但夏太医在汤里头加了些补气安眠的药材,让徒述斐的困倦劲儿再次上来了。
肚子里虽然都是水,可到底已经是满满登登的了,饥饿的感觉一被赶走,徒述斐的上下眼皮就直打架了。
“小宝好好睡一觉,母妃先回去了啊!”甄贵妃见儿子没有大碍了,心中彻底大定。一看时辰,也打算回去休息一下了。
徒述斐的心真不是一般的大,一听见甄贵妃要走,一点留恋都没有的直挥了挥小胖手:“晚……安……”说到这里,徒述斐已经均匀的打起小呼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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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因为惊惧生病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