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述斐看了一眼石光珠,见石光珠点头了,这才也对着贾赦点了点头。一行人这才跟着其他也等着看热闹的人前往医馆。
医馆的地面比街面上稍微高出一些来, 加上医馆里还有张搭床, 被抬来的胖厨子连人带木板一起被抬到了搭床上, 所以大家都能看得清楚了。而从胖厨子倒下到被抬到这里来,也才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徒述斐顺着人缝, 只看到被抬来的那人头上,插着两三根或者直立着或者斜歪歪的针灸银针。刘氏医馆的刘大夫也被请了过来,为这位紧急病患看诊。
那姓刘的大夫一看病人头上的银针,又上手自己把了脉,立刻就对身后的药童一挥手。这药童也是个机灵的,似乎对大夫的动作意味什么很清楚,直接就拿出一卷子布料铺开,又拿了烛火过来。
待刘大夫从铺开的布卷子里拿出一根针放在烛火上烤了之后,徒述斐明白那布卷子其实是放针灸针用的。
这位刘大夫下手既快又稳,很快就让这胖厨子的脑袋上插了十几根针,然后又挑破了胖厨子的耳垂,观察了一下,又挑破了厨子的几根手指。
“流血了!”最前排一个看热闹的人眼尖,看到胖厨子的鼻子里不断的往外冒血,立刻就喊了出来。
“刘大夫别是治死人了吧?”那句“流血了”刚喊完,立刻几有人窃窃私语道。
这话被几个人传了几句,立刻就变成了“刘大夫把人给治死了”这样板上钉钉的结论来。
徒述斐时刻没忘记对贾赦和冯唐的教育,立刻就示意两人关注这件事:“一开始只是一句不确定的问话,结果到了最后就完全变了模样,直接给人定罪了,可见流言不可信也!”
后来贾赦那传得满京城都是的好色、混不吝、无能的流言,不就也和此时差不多吗?
那时的贾赦,身为荣国公府真正的承嗣之人,身袭一等将军的爵位,不过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宠上几个姨娘罢了。既没有去青楼宿妓,也没有欺男霸女,老老实实的宅在家里却多了那么许多不堪的名声。他后来的种种作为,也未必不是破罐子破摔了的原因!
“颅内之血,刘某能将其引出的已经都引出了,之后就要静养了。”刘大夫的声音不大,但是围在医馆门边上的那一圈人还是都听清楚了的。
围观百姓们的议论,刘大夫也不在意了,只是走向了一开始给胖厨子诊治的大夫:“这位同行,刚若不是你仗义出手,恐怕刘某人就是有通天之能,也救不回我表舅了!”说着就一揖到底。
围观的人这才知道,这胖厨子一直在刘氏医馆诊病,竟是因为有亲缘的关系在。
“医者仁心而已。”被感谢的人也见刘大夫对自己作揖,赶紧扶住对方,“敢问刘大夫可是有金针九素之称的刘神医?”
“神医不敢当,刘某也只是粗通皮毛罢了!”
“在下叶蟾,保定人士,自小随家中长辈学习医术。闻听刘神医金针九素之名,想拜在刘神医门下学艺!”这回轮到刚才被拜的人一拜到底了。
“你先起来!叶蟾?”刘大夫扶起叶蟾之后摸摸自己的脑袋,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细细回想一番,忽然惊讶的看向了还希翼的望着自己的叶蟾,“你是叶蟾?”
“在下叶蟾。”叶蟾态度很恭敬的道,就像是学童见了夫子一般。
“保定名手叶蟾?”刘大夫又问了一句。
叶蟾有点不好意思了:“都是大家抬举,实在算不得什么名手。”
刘大夫也是有点受宠若惊。叶家也是杏林中传承了几百年有余的名家了,十年前还出了叶蟾这样一个年少成名的好手,若无意外,叶家起码还能再中兴五十年!这种被行业老大拜码头的感觉,不要太酸爽!
“这个,老朽也不过是一区区庸医罢了,当不得叶大家拜师学艺!”刘大夫也不敢托大,措辞十分保守谦虚。
徒述斐看这两个人来回的拜来拜去,也是心累极了。其他围观的百姓也是差不多的感觉。
叶蟾也不觉得自己拜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甚至总体来说医术不如自己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或是有损身份的:“闻道有先后,刘大夫您的金针九素比起在下那手不入流的针灸,就是先贤大道,后学自然要谦而求道。”
“六爷,咱们该走了!”张强看了一下天时,走到还抻着脖子看热闹的几人身边。
“石大哥,这叶蟾是个不错的。”徒述斐用扇子敲敲自己的手掌心,像是在盘算什么。
“你又有什么想头了?”石光珠因为之前一起吃面的缘故,终于稍微放开了一点,对徒述斐也没有那么多的礼仪礼节了。
徒述斐摇头:“现在还没什么,总会用到的。咱们走吧!”说完,就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了,也没了看卖艺杂耍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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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宫玩耍的机会到底不多,徒述斐几人回宫之后,又是很长时间里都按部就班的上学下学。最近唯一的大事,就是龙凤胎周岁的抓周了。
这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