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光珠面上很不耐烦的把三个人损了一通。三个怂透了的半大小子如今正冻得难受,连直觉都没有呢,也没工夫理会他话里话外的埋汰。
“这个岁数,正是淘的时候!不服爹不服娘的,好好挨回冻,你下回再来他们肯定不会再跟着了!”老人看徒述斐三个实在冻得够呛,就引着人进了东边的厢房。
收拾厢房,其实也是一个和祠堂正殿差不多的地方,中间也没有什么隔墙之类的,好几百口人在屋里,一开门就是一股奇怪的味道。
原本还庆幸终于能找个地方暖和一下手脚的贾赦立刻就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住。就连上辈子经常挤公交地铁见过各种奇葩罐头的徒述斐也有点受不住了:“我失算了,就应该让人来打听清楚,回去复述就好了。干什么非要让贾赦自己亲眼看呢?”徒述斐后悔不迭的嘟囔道。
男人的体味本就重些, 冬日里虽说不怎么出汗了,可几百个男人聚在一起的味道,也不怎么好闻就对了。
徒述斐打头,三个人停在东厢堂的门口, 徒述斐怎么也迈不开脚往里面走。靠近门边上的几个人早就注意到了, 见徒述斐不进来, 就有些不耐烦:“赶紧的, 不进来就把门关上!好不容易有点热乎气!”
徒述斐上前了一步,默默的把门关上了。身上的粗布棉服根本就不挡风, 他还是喜欢他那件狐狸皮的斗篷!徒述斐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 将近九年的富贵生活,到底是把他给养娇惯了!
“走吧!”徒述斐脸上带着点物是人非的忧愁, 就领着冯唐和贾赦出来了。石光珠抿紧嘴唇憋着笑跟在后头,觉得今天的这一趟折腾也算是值了。
徒述斐像是逃难一样,用还因为冷得没直觉的脚踉踉跄跄的出了祠堂,也不看停在门口的牛车,就喊道:“张强!张壮!把车赶过来!”
冯唐和贾赦不说话, 跟在徒述斐后头把手揣得更紧了些, 好像这样能暖和一些一样, 可惜毫无用处。
直到那辆属于徒述斐,车壁都是隔温木材做的车来了,三人进了车厢里透,才有一种又活了过来的感觉!
石光珠那头和刚才很自己寒暄的老人打了招呼告辞, 这才回身也进了马车:“还是要多练啊!”
“啊?”徒述斐脑子还是僵的, 反应都慢了些。
“练武之后, 生气自生,寒暑的区别会大大的降低。”石光珠看着三个穿着棉衣还有些哆嗦的人, 带着点小骄傲的伸伸胳膊,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这件薄袄。
贾赦看了一眼石光珠,就把视线定在徒述斐身上了:“殿下,咱们这回是不是虎头蛇尾了些?”
何止是虎头蛇尾,是压根就没开头好嘛!冯唐不说话,只低头喝热水。
遭受打击的徒述斐横了贾赦一眼:他以为他为了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出来挨冻受罪啊?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愚孝的笨蛋啊!
贾赦被徒述斐横了一眼也不说话了,只闷闷的低头,和冯唐一起喝热水暖身。
“咱们直接回去?”
“回去。”徒述斐的声音没什么精神,“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之后上床歇着去!
“哦,对了!”徒述斐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赶紧说,“我是不想继续受罪了,只能把这件事拜托给石大哥。哪家有些不慈不孝家长里短的事情,石大哥不妨替我收集起来。”
石光珠在听到徒述斐的这个要求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可最后石光珠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多久才能完成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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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
傍晚的时候,贾赦坐车回到了自己家里。距离那次不成功的出门,已经过了三天有余。
要是放在几年前的贾赦身上,那般冻上半个时辰,说不得就是大病一场。可如今贾赦日日勤练武功,虽然比不上石光珠能在冬日里随便讨个薄袄就不觉得冷,可也只是睡上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
进了荣国府的大门,贾赦下了马车,顶着寒风先去贾源和徐氏的院子里请安。只是还没到门口呢,就碰见了赖家的等着自己呢。
“赖家的,你在这里做什么?”贾赦一看她站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就知道是等自己呢。要是往常,他少不得要叫上一句“赖姐姐”,然后立刻询问是不是母亲有什么事要找自己了。
只是在宫里呆得时间久了,贾赦和徒述斐越来越像,不愿意把“妈妈”“姐姐”这样带着辈分的称呼用来叫下人。
如今这赖家的岁数也年轻,当不起嬷嬷和姑姑的称呼,叫姐姐,贾赦平白觉得多了一个奴才做姊妹,心里又不舒服,所以直接就开口,学着祖母徐氏和母亲史氏叫了声“赖家的”。
赖家的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僵,话没说出口就平白矮了三分气势。只是既然史氏这个当家太太吩咐了,她这个和史氏绑在一块的管事娘子,也就必须得执行:“大爷安,太太许久不曾见大爷回来,心里甚是想念,让奴婢在这里等着大爷,好领大爷过去!”
“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