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述斐上前看了一眼,徒鸾还好些,只是要哭不哭的昏睡着,发烧也只是低烧。可徒述昴呢,整个人烧的小脸通红的,喘气的声音听起来都特别沉重。
脸上还好,只起了零星的两三个包,可脖子上还有手臂上,却是密麻麻的一片。
徒述斐虽然有心喝问一句到底是哪个太医给他种的痘,以至于自己的弟弟妹妹小小年纪就要遭这种罪过!可到底现在不是究责的时候。他范狠的想道:要是弟弟妹妹无事便罢,若是有事,他少不得要替弟弟妹妹出气了!
大概是他脸上的恨意和杀机太明显了,几个太医喏喏的都不敢上前去给徒述斐请安,只站在原地对徒述斐恭敬的拱手。徒述斐不说起,没一个人敢直起腰来。
“行了,都愣着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本殿就只一个要求,我要、我弟弟妹妹、健健康康、活着!”
太医们冷汗都下来了。这里的太医都是对天花治疗小有所得的人。几年前在张庄研究牛痘的时候,这些人也都参与了。
那个时候的六皇子多平易近人啊!没想到如今的六殿下却像是恶鬼附身一般,说出来的话都冷飕飕的带着寒意让人心惊。这是踩到了人家的逆鳞了啊!
几个太医原本十分的认真变成了十二分,战战兢兢的应了“是”,随后继续商讨医方。
徒述斐也不去看他们,只脱了衣服上了床,把连昏睡中还皱着眉头的徒述昴连人带被子的抱进了怀里:“猫猫你快点好起来!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昏睡中的徒述昴自然是听不见徒述斐的声音的,他如今高烧着,连神志都不很清醒了。
徒鸾那边并没有高烧,小姑娘昏昏沉沉之间被喂了药,如今的症状已经很轻了。只等着痘子发出来就好!
可徒述昴这边,虽然太医精心伺候着,徒述昴却还是迟迟不见退烧。嘴唇更是烧的见白干裂。
甄贵妃和徒述斐也是着急。徒述斐的嘴角立刻就起了一个火泡出来,而甄贵妃则是恨不得以身相替!
宫人按照徒述斐的吩咐,拿棉布沾盐水给徒述昴擦唇,每隔一刻钟还要喂上一勺盐水,如此这般折腾到天黑,徒述昴的热度才算是降了些许。
在徒述斐看来,这是好事。只是太医们的面色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一时退烧不计,后半夜恐怕会反复,九殿下还是没有脱离危险。”
徒述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太医们说的是实话。草草的用过了晚饭之后,就和甄贵妃继续守着弟弟妹妹们。
后半夜的时候,徒述昴果然又烧了起来。太医和宫人们又忙碌起来了。这个时候,徒鸾张开了眼睛,可怜巴巴、细声细气的说道:“嬷嬷,本宫饿了,给本宫拿些点心来可以吗?”
徒鸾的清醒实在是一件大大的喜事!
小姑娘看清自己的大哥和母亲都围在自己身边, 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时,还不忘记告状和撒娇:“母妃、哥哥……今天有个太医拿针扎我,都出血了!可疼了”
“那母妃替你打他,好不好啊?”甄贵妃看到女儿精精神神的和自己说话, 还要吃东西, 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徒鸾小眼睛一转,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这个时候提条件她母妃会特别好说话, 立刻就道:“母妃,那我每日要吃四块糕糕好不好?”
“好好!”甄贵妃看自己的姑娘从生死关前转悠了一圈回来, 也顾不上每日里吃四块糕点会不会影响正餐、会不会坏了牙齿了, 喜极而泣就答应下来了!
徒述斐也不反驳,反正徒鸾出过花之后, 就会体验到什么是大人的出尔反尔了!
这边太医看徒鸾醒了,分别上前给徒鸾诊了脉。
“恭喜娘娘,恭喜六殿下,公主身体强壮,此劫已过!只待天花发出就好了。余下的日头里, 每日要涂抹药膏, 免得给公主玉体留下疤痕来!”太医们商议了一番之后这般禀告道。
这话让甄贵妃的心安下了一半来。大喜之下, 竟然眼前有些发黑。好在太医诊断之后确定并无大碍:“娘娘一时之间心神激荡,加之早先郁气、忧伤、愤恨聚结,又一日一夜不曾心安调养休息,如今有些发出来了。娘娘很该好生休息一番才是。”
徒述斐也是服了, 累着了就手累着了, 非要调一大堆书袋子!
但是太医的话说的也有道理。他转过头来对甄贵妃身边的庄嬷嬷道:“嬷嬷, 你扶母妃去休息。这里有我看着呢!”
看甄贵妃要拒绝,徒述斐又道:“眼下只只已经无碍了, 我只守着猫猫就好。母妃还是快去休息一下,这样明日好替换儿子,岂不两相便宜?”
甄贵妃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虽然心里还是担忧着徒述昴,可还是扶着庄嬷嬷的手到另一处屋子休息去了。
送走了甄贵妃,徒述斐又问:“如今六公主已经好转了,是要继续呆在此处还是可以换屋子了?”
“可以换屋子了。”早间徒述斐那股戾气升腾的样子太医们还记忆犹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