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徒述斐被石光珠从马车上扶下来后对着京兆尹一拱手,“本王的来意你想必清楚。本王想问问, 去岁上元节花灯展出本王是不曾参加的, 那么当日里, 可有人家丢了孩子?多少家?如今寻回多少?”
高伟差点给徒述斐跪下!徒述斐这几个问题,每一个都能要了他的命!
徒述斐看三十出头的高伟两股战战冷汗涔涔的, 也知道他这京兆尹不好当。可不好当不等于你能不作为啊!
“本王让你封了城门,你可封了?”徒述斐知道现在不是追欠账的时候,放开了刚才的几个问题继续问道。
“封了!封了!只是……只是城门恐怕只能封到天明。”高伟也是要哭了。他本来是外调知府的,谁知道得罪了哪尊大神弄来做京兆尹,哪里有什么威严可言?他能谨小慎微的做了两年京兆尹还没弄出大乱子已经心力憔悴了!就是城门官都知道他是炮灰,怎么会给他面子呢?
“今夜有多少人家丢了孩子?”徒述斐不理会高伟的为难,只不断的抛出问题。
“二十余家……”高伟如今被徒述斐逼迫的无法,也顾不得徒述斐其实身上只有员外郎的品阶,而且是刑部的人,只老老实实的回答徒述斐的问题。
“好吧!”徒述斐叹道,“本王知晓你为难,二十多家人的孩子没了,可见是大案要案,不若高大人把案件转给刑部如何?”
“王爷好大的脸面!”
高伟是千万个愿意的,可还不等他回答,就听见一声喊传来。转角处出来了一匹马,马上坐着的正是刑部右侍郎蒋文成。
“蒋大人。”徒述斐对蒋文成拱手,一点也不因为后者的挑衅而生气,反而风轻云淡的发问,“你可是来接手案件的?”
“你!”蒋文成被怼得没话说,因为他真的是来接手案件的。
不管蒋文成心里怎么对徒述斐不忿,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换了一副笑脸:“郡王爷说的对,下官就是来接手的。”
“说起来本王也是刑部的人呢,可有幸看大人办案?可是已经有了线索了?可要调集督捕司前来?可要京兆尹配合?可要五成兵马司协助?”徒述斐心里对蒋文成有点佩服了——能在三十五岁坐到一部侍郎的位置,除了蒋家和镇国公府的支持,他本人也不差。
而被徒述斐抛来一串发问的蒋文成也眯着眼睛重新仔细打量了徒述斐了一番,在心里对徒述斐的评价上了不止一个档次,明白了徒述斐也不仅仅只是仗着自己王爷的身份胡乱插手而已。
蒋文成眼睛一转:“郡王爷头头是道,不若由郡王爷主理此案?”
“本王如今只领员外郎职,不太好吧?”虽然这般说,可徒述斐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没有丝毫的惶恐,反而带着些理当如此的意味。
“郡王爷说笑了!”蒋文成一拱手,态度恭敬得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既如此,本王却之不恭了。”徒述斐说完,就看向了高伟,“此事还要京兆尹配合。本王出来的时候没带人手,劳烦高大人传话五成兵马司前来协助,另外还要高大人的手下跑一趟刑部,把督捕司的细犬和训犬员带回来!本王就在京兆尹衙门办案,也免了苦主诸多奔波。”
考虑到刑部衙门距离京兆尹衙门有段距离,反复让丢了孩子的苦主折腾不好,徒述斐索性现场办公,几句话就让蒋文成把案件交给了自己。
一边旁观的蒋文成在徒述斐和高伟说话的时候向外走了几步。
跟在他身边的人正是督捕司的司官,听到蒋文成说徒述斐已经派人去督捕司找训犬员和细犬了也有些惊讶:“这个祚郡王莫非还在督捕司有暗线不成?不然怎么知道咱们督捕司训犬可以寻人寻物的?”这法子从发现到开始实验至今不过一年,可都保密着呢!
“身为郡王,手里有些手段弄些情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蒋文成摇头,不很在意的说,“只是另外调派一组人,免得这边每个下落,耽误了破案,咱们都跟着这位郡王爷受罚。”
“是。”督捕司司官一应声,转身就走了。
蒋文成在寒夜里呼出一口白气,不住的思考着关于徒述斐的事情。如今祚郡王徒述斐是越俎代庖绝对是无可争议了,若是找到那些拐子和孩子了,他蒋文成也没有过错;但若是徒述斐出了差错,而他蒋文成亡羊补牢,不光能让这祚郡王颜面无光,也能借此稍微出出好几次徒述斐给镇国公府的姑母添堵的怒气!怎么算他都不亏。
蒋文成的算计徒述斐是不清楚的,他看着大堂里已经在情绪崩溃边缘的苦主家人们,连说话的音量都不自觉的放低了好几层。
一开始徒述斐听到哭喊着叫“梨哥儿”的妇人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看到徒述斐进来,也认出了他身后跟着的湛金等人是引自己来报案的人,不然她此刻定然还在街上歇斯底里的疯狂找人呢!她立刻就跪了下来,给徒述斐结结实实的扣了三个响头:“求大人帮帮我!我……草民……民妇的丈夫就留下这么一根苗啊!”
“这位大嫂,”徒述斐没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