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说。”李守正知道这是徒述昊在表明态度,不乐意见自己,甚至连代表自己身份的内侍也不乐意让自己会面,只能不撩帘子不下车,坐着听对方说话。
“王爷说,李家二爷的事情,之后宗·□□来处理,该打就打,该罚就罚,李家不要多生事端。”内侍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
李守正立刻就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家这件事,是不会出大褶子了。
随后又听见内侍说,“王爷说了,别到处乱跑,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是让李翰林、他和李守中正常当值,不要四处请托赔罪送礼。李守正听明白了。
“尊王爷教诲。”等内侍传完话,李守正便立刻回话。
而后他想给内侍一个荷包,却听见长随说内侍没收,已经走了。
“唉!”李守正又叹了一口气。
以往徒述昊身边的人,从来不收他的礼。他还以为这次徒述昊派人来传话,能有机会缓和关系,没想到还是如往常一般。
“大爷,还去荣国府吗?”车外,长随问了一句。
“不去了,掉头回府。”
于是,才走到翰林街转角的马车,便掉头回了李家。
安郡王府。
徒述昊听内侍说是在街角拦住的人,说是李守正好像要去荣国府见贾赦,便点了点头。
“也就这么一个不糊涂的。”披着道袍的徒述昊坐在桌前谢谢画画一些常人不懂的“鬼画符”,给李守正下了一个评语。
又过了一会儿,把手里的铅笔一扔,才像是自言自语道,“也许小六用得上。”
他身边的内侍都习惯自家王爷这般神神叨叨的样子了,素养很好的没有大惊小怪。
徒述昊指着桌子上的几张纸,说道:“给太子送去,就说算出来了。”随后便一揣手,溜溜达达的走了。
宫里,圣人和太子都已经知道今天的事情了。
圣人虽然还在生徒述斐的气,可到底是自己儿子,被人那样说嘴,心里肯定是愤怒的。听到贾赦和冯唐两人把那些多嘴的人揍了一顿,圣人半点不觉得两人嚣张了,甚至流露出颇为满意的神情。
知道李家的事情交给宗·□□处理了,又赞了贾赦一声“有章法”。
太子和圣人的想法也大致相同,更欣慰于贾赦如今处事进步了不少。
这两位都没有遮掩自己想法的意思,甚至有意让那些窥探的人知道。
于是,这件事在明面上,连个水花都没打起来。可暗地里,却仍旧有人心潮汹涌。
京城中的纷纷扰扰,远在闽地的徒述斐是半点不知道的。此时的他,心情正好,因为经过了好几个月的分离之后,他终于又和石光珠见面了。
大军回港,福州城原本的十分热闹,如今更强了几倍。只是连续月余的雨水难免让人身上不适。尤其是对徒述斐这种常年居住在北方的来说,更是如此。
难得的是,大军登陆这几天,雨云虽然时局时散,可竟然没有下雨。
等回到陈内监给徒述斐预备的宅子里,徒述斐亲自给石光珠卸甲,洗背。看着石光珠身后已经结痂快要好了的痱子印,心疼极了。
石光珠只得挑了一个徒述斐绝对在意的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那处野稻,我没让人动。驻扎的人也知道轻重,日夜都盯着呢!我在边缘看了看,发现植株的高度比咱们大庆的要矮不少,颗粒的间距却比咱们的大。可见它虽然不惧风雨,产出却低,到底不能两全。”
徒述斐拿着布巾,一边给石光珠缴干头发,一边沉思着点头,“的确。不过总有办法的,想想法子和产量高的植株杂交一下……”
又说,“我让人送到张道几那里几株,可以试试。还有京城里,应该也会试种。若是真的能养出又抗风雨,又和如今的产量相当的稻种,那玉明,你可就千古留名了!”
石光珠露齿一笑,因为脸上又黑了几个色号,显得牙齿特别白。
被石光珠这样看着,徒述斐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想做点什么。但是之后几天,肯定随时都有人前来拜见,还真就不能肆意放纵。
所以,徒述斐只能叹了一口气,赶紧给石光珠披上衣裳,才逃跑一样跑去外间了。
果然如同徒述斐所想, 石光珠才收拾好自己,吃过了一餐饭,陆续就有人来了。
先来的是跟着石光珠的军中下属,报告官兵登陆后驻扎之类的琐事。随后就是徒绍江等人, 也跟着前来交接军令兵符。
等到了晚间, 诸事都交接妥当了, 又要把随后的官兵安定工作, 交割给如今总理闽广两地的徒述斐。
看着从石光珠手中交出去,在各处转了一圈, 最后到了自己手里的兵符, 徒述斐也是服了这个流程了。
可没规矩不成方圆,别管心里怎么吐槽中间的过程繁琐, 该遵守的流程规矩,还是必须得遵守。
等到晚上掌灯了,外书房里挤了一堆人。
徒述斐和石光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