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那些节礼跟给自己的寿礼一样贵重,但只言片语也没有,还是正好相反。反正他心里十分的不痛快就对了!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当他迈步进了翊坤宫的时候, 甚至摆手不让人通传。
可翊坤宫的人都是甄贵妃的心腹, 怎么可能真的不让屋里的甄贵妃知道, 所以门口挑帘子的宫女看似恭敬的推开,实际上却是退到廊柱后面, 拨动了廊柱下挂着的一盆吊兰底下的小镜子。
正殿里,正乐呵呵看着一双儿女翻弄礼物的甄贵妃,就觉得有一抹光闪过眼睛,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还是乐呵呵的样子,佯怒道:“还念不念你们六哥给娘的信了?那些东西都是你们的,回去看不就得了!”
“母妃,我和弟弟的生辰都过了一个月了,六哥才把礼送来,还是混着中秋的节礼,借着父皇的万寿节送回来的,真是好没诚意!”十岁的徒鸾微微嘟着嘴,娇嗔道。
随后又眼珠一转,“十一月是您的生辰,去年六哥就那么出去了,连句话也没留,让您担心了好多天。您只看今年他怎么给您送礼吧!若是减薄了,我就不和他好了!”
“你怎么知道你六哥没留下寿礼?”甄贵妃笑眯眯的,瞟了一眼门口垂下的挡风帘子,“只不过当时你父皇生气呢,京城里又有些风言风语,说是你六哥失了圣心。娘才不好把你六哥的寿礼给张罗得天下皆知。”
帘子后头,正要迈步进来的圣人脚步一滞。
关于这一点,如今想来,他当时确实有些失智了。便是一时生气,也不该那样任由流言传播,以至于今年竟然有人敢拿那些腌臜的字眼儿,给徒述斐起绰号花名了。
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圣人决定再在门口站一会儿,等甄贵妃和徒鸾徒述昴说过这一茬的事,自己再进去。
屋子里,徒述昴歪着脑袋,煞有介事的点头:“我就说六哥不是那样的人,妹妹还不信。”
“姐姐!我是姐姐!”徒鸾不高兴的纠正徒述昴。
徒述昴却小大人儿似的叹了口气,“明明就是妹妹,怎么你就不认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俩孩子的叛逆期提前来了,前几年对谁大谁小也不很在意,这最近一年却开始争竞起来了。
因着无伤大雅,甄贵妃和圣人都没正正经经的给他俩断过官司,只让这两个人自己去争辩。
反正他俩三天打两天好的,这些争辩就跟闹着玩儿一样,也不吃心,甄贵妃和圣人只在一旁看乐就好。
果然,两人拌了几句嘴,就又被别的事情给吸引了注意力。
徒鸾掀开一个精致的红漆盒子,就看见里面是一顶装饰了好多羽毛和宝石的头冠。盒子外面拴着的小布条上写着一行字,标明了头冠的来历,是茜香国女王继位时候戴的头冠。
徒鸾如今也跟着浮碧宫的女师傅学习,不似早前那般万事没忌讳。看见这王冠,便有些不安:“六哥把这个拿来送我,是不是太好?”
甄贵妃抿唇一笑,“娘是该夸你懂事呢,还是该说你小小年纪就想太多呢?这东西既然送到了这里,那就肯定是不犯忌讳的。”
“母妃,您给妹妹说说吧!不然她今晚该睡不好觉了。”徒述昴趁机挤兑了徒鸾一句,其实自己心里也好奇。
甄贵妃见两人都想知道徒述斐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便坐正了身子,跟一双儿女解释道:“这次万寿节,岛邦朝贺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可还有一件事,就是茜香国女王和真真国国王入京受封定居,你们还不知道呢吧!”
两小齐齐摇头。
“这两个岛邦的王者入京,朝中的诸位大人争论之后,最后决定授爵国公位。入京之前,茜香国女王把王冠赠给了你六哥,你六哥报备了宗正老叔爷,太子也点头了。所以你安心收着,当个玩意儿就好。”甄贵妃对这个王冠不很在意。
“就说这个王冠,也就是有个王冠的名头,堆了一堆的贵重宝石珍禽羽毛罢了。这东西放在随便哪家金银铺子里,买得起的人可看不上这粗苯东西,看得上这看似华贵样式的人估计也掏不起那银子。若不是曾经被岛邦的国主戴过,你六哥也不会给你送来。”
门外的圣人再次运气。一边气茜香国女王无礼无知,半点眉眼高低不懂;一边气徒述斐这一溜操作把他排除在外,没让他知道,就把这王冠送徒鸾了。难道他会眼皮子浅到跟自己女儿抢东西吗?
圣人其实知道,徒述斐是因为还跟自己执拗的别劲,才处处绕过自己的。可他不乐意先低头,所以只能把理由推到其他的原因上。
“那女儿能见见茜香国女王吗?”屋里,徒鸾认同了甄贵妃对王冠的品评,看了几眼,就合上了盒盖。
“等万寿节之后,你带着人,去礼部找个人领着,直接去她的国公府就好。”茜香女王说是遥领茜香国,可实际上就是归了大庆了,不必避忌什么。
徒鸾点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
徒述昴见徒鸾神游天外,便去